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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7-6-25 01: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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麻子
“麻子,麻子……”父亲又坐在屋前核桃树下的石板上呼唤着他的“宠儿”。
打我记事起,麻子就在我家,后来更成了我最好的玩伴。只记得无论在哪,只要它见到我,便会立马跑到我身边,用它那毛茸茸的头直蹭着我的裤腿,要我抱它。它天生温和,与它在一起更是我童年的一大快乐。它从来不会埋怨,就好似一只活生生的可以互动的超级玩偶。童年那些幼稚的游戏多半是它陪我一起做的,我却牵强附会的教它“走路”。尽管那是多么的牵强,但它依旧是那么温顺,和声细语,还时不时用它那圆滑的脑袋蹭着我的手,以示友好……
那年,它穿梭郊野,腿不幸被夹子夹断了。它凄厉的眼神在我身上上下求索,那猿鸣般旳哀嚎声在我耳边不停回荡,凄冷又缠绵。我整整伤心了一个多月,直到它的伤腿结疤。虽伤残了,但它仍是我亲密的玩伴,一呼就应。那年,它失踪了,失踪的无缘无故,失踪的一声不响,失踪的一去不返,我至今心痛未止……
“麻子,麻子……”父亲坐在屋前石板上叫喊着。远方一只健壮的猫伫立在余辉尽处,红色的鬃毛在夕阳下光艳照人,煞是好看。它活像一只小老虎,很是讨人喜欢。作为麻子唯一留下的女儿,至于是第几代,我已忘了,它继承了麻子的一切,包括姓名!尽管我一向将她与麻子分的很清——称她为小麻子,但父亲对它们的称谓却永远都是相同的。麻子在世时,父亲就是如此,我时常因此大吼父亲“到底是老猫还是小猫?”如今,父亲亦是如此。
那天,天气晴朗,微风轻抚着每一寸土地。然而,就是在那天,老猫彻底的失踪了,失踪的一声不响。不知是谁,悄悄地为太阳镀上了一层密不透光的红纱,天空也蒙着层层阴翳。我问父亲“爸,老猫去哪儿了,怎么几天都没见它回来?”太阳的红纱也在慢慢褪去,四周变得黯淡下来。父亲低声说“老猫可能自知生命已走到尽头,独自离开了,默默接受了死亡。”父亲说那话时,语调特别轻,听的出来,父亲也很不舍老猫的离去。
死了?它死了?我一直不相信这,这怎么可能?它怎么会死呢,它陪我走过了多少个春秋,它还像孩子一样陪我做着幼稚的游戏,它一定不会死的!世界变得黑暗起来,不见一点光亮,仿佛混沌未开的宇宙,没有天,没有地,只有漆黑一片。我不相信这是真的,我一直等待着,等待着它归来。直到后来,我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,它一直未曾回来。
老猫一生儿女无数,但不是夭折就是早逝,唯独在临死前留下了她。这也算是对我的一大安慰吧。小猫招人可爱,很快便深得我喜欢。对老猫逝去的悲痛渐渐更多的变成了对小猫的喜爱。毕竟一心难容二物,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。她的毛发泛动着层层红光,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想去抚摸她的冲动,她那双机灵的小眼睛时刻审查着周围,见不得一丝异动,一对招风耳听不得半句叫嚣。她的四肢总有使不完的劲儿,随时预备着百米冲刺。这一切都吸引着我,牵动着我的心。老猫仍在世时,她就常跟在老猫身后,只不过,我与她未曾有过亲密接触。见到她,我很兴奋,喜悦之情油然而生。我自认为,自己还算面容得体,唤她。见了我,她那明亮的眸子晃动了一番,然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离现场。难道我是老鼠?可她是猫诶!
她寄身荒野,只偶尔在饭点出现在我家附近。父亲也捉她不住,只能在她回来时将大门敞开,唤她吃饭。太阳调皮的在云间躲躲藏藏,风儿吹得树叶沙沙作响。那天,父亲将她唤回家后,我悄悄将门抵上,准备实行捉猫行动。
父亲劝我不要,说她在外呆野惯了,性野了,会咬人。我没有听父亲的话。不是不相信,而是我实在太喜欢她了。就算她再野,我也会将她驯服。父亲无奈,只好坐在一旁呆呆的傻看着。
整个房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息,我屏住呼吸,蹑手蹑脚的向她慢慢走进。她很快察觉到周围的异动,耳朵上下抖动着,停止进食。我步步向她逼近,她转了过来,瞪了我一眼,撒腿就向门口跑去,幸亏我早有准备。见门口被堵,她惊慌失措,跑着寻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。这头不行,又跑向另一处,有时真担心,她会一头撞到墙上去了。幸好她比那兔子还聪明一点,跑了几圈就停下了。她那双小眼睛恶狠狠的等着我,好像我就是那端着的光头强追着熊二满世界跑,可她明明更像肥波一点嘛,我又怎么会伤害她呢?
偌大的房间里,空气凝住了,宇宙间所有的转动体都失去了活力,呆滞的定在那儿一动不动。窗外未见乌云,闪电却不断,偶尔也会响几声雷,震得整个世界都摇晃起来。房间里,我还在向她逼近。她退缩着,左右移动着,像是在权衡着到底该向哪边逃跑。房间里唯一摆放着的就是一张床和一个大水缸。情急之下,她竟躲到了水缸后面,真的不知道是该说她笨好,还是聪明好。
我慢慢的走进,欲双手合围她。空洞之处,风声自然也漏的快。我刚刚走进水缸,她就跑了出来。没错,她的下一个藏身之处便是床了,可惜,她还是被我吓出来了。年轻,是可以瞎折腾的,但不可以瞎撞。很明显,她知道她无路可逃了。她圆鼓鼓的眼睛直直的瞪着我,是那样的望眼欲穿。我向她逼近,她徘徊着。时光在这一刻总是很慢,该来的不来,该走的不走,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慢动作。突然,她的眼睛一亮,像发现新大陆一般,只是失去了那份狂喜。她敏锐的眼光看见了灶口,我知道她要干什么,但她的速度太快,在我眨眼的那一瞬间,她迅速的钻了进去,那里不透光,黑漆漆的一片。
我向父亲寻主意,父亲仍是劝我停止,只能说他不懂我。黑暗又岂能阻止我前进的步伐?我索性随手拿起一根树枝。伸进去敲打,希望可以驱赶她出来。不知怎的,她死赖在里面,没有一点动静。无奈,我只好将手缓缓地伸进去,试探性的找她,摸了好长时间,终于让我逮住了她,拉她出来,到灶台口时,她死活不肯,竟凶狠的咬了我一口,那伤痕至今犹留在我的左掌上,父亲果然没有说错。然而,被咬的伤痛却被捉住她的喜悦掩盖了!
没有谁甘于屈服,更没有谁情愿被捕,她也一样。她倔着,挣扎着,无奈着,蜷缩着头,发出低声哀嚎。我轻抚她那红棕色的发毛,不仅光滑至极,而且柔感十足。将喜欢说在这,也合乎情理,她简直是动物界的公主----骄横而美丽。她生气着,她拉着老长的脸,明晃晃的眼睛直瞪着我。尽管如此,我对她的喜欢仍然不减丝毫。那晚,我兴奋的整完睡不着。找来绳子本欲将她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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