珠海雨夜

懒得取名3

珠海雨夜

  ——鼎心

  今天心里真的很乱，窗外下了好大的雨。透过清冷的雨帘，工地上的水银灯清晰可见，久久地凝望着，用那双疲惫且迷茫的眼睛。不知道那水银灯是否是我的心灵，我想应该不是，此刻的我只是黑夜中的影子，怎会有如此地明亮。

  参加工作已近五个月，已经彻底走进生存的时空。与曾经的时空相联接的，只是寂寞时那颗空闲与感动的心。那体会的时空，似乎既属于过去，也属于现在，更属于将来，又似乎什么都不属于，而是区别于过去、现在、将来的另外一个时空。其实这些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我无法从这份空闲与感动中挣扎出来，而是陷入一个愈挣扎愈深的泥潭中。算了，我便不再挣扎，就这样静静地坐着，解开大脑和心灵的束缚，任它驰骋吧。

  　　
  曾经那些熟悉的面孔从眼前一一晃过，是笑，是哭，还是闹。此时此刻，我无法用声音告诉他们，我想他们了，真的想他们了。想他们，就像一个人走在黑夜与白昼，累了，找块青石坐下，向身后望望。每望一眼，心就开阔一分坚定一分，脚下的路也就开阔一分坚定一分。也许这份感动并没有多少人能懂，可我还是不断地借用着这份坚定与开阔，金戈铁马中努力去拓展人生的疆土。不知道自己人生的疆土会有多宽多长，可我知道自己的心有多宽多长，它就有多宽多长。

  一遍一遍地听着一首歌，几小时几小时地听着一首歌。就是这首歌，曾经是一个女孩送给我的。眼前最终停定了她的音容笑貌，还有彼此对视的眼神。曾经，曾经我们都是真的真的用了心，真的真的动了情，彼此太投入地演着每一场戏……可每个人都有太多的曾经，忘掉她吧，如果可以。这首歌在耳边继续响着，她的音容笑貌却碎了。碎吧，破碎中，却看清了自己眼神下的湿润。那是一种名曰“感动”的东西，就让这份感动慰藉一下，陪伴自己人生一段旅途吧。
  　　

  关掉那首歌，感情便逐渐淡了下来。看了看放在身边的雨衣和水鞋（今天下午，公司给每位员工发了一套），手指离开了键盘，脚步离开了办公室。

  路还是白天的路，树还是白天的树，路灯还是白天的路灯，“扬名广场”还是白天的那个，可在这雨夜，一切都不太一样了，到处充盈着宁静和神秘的交融。商场的灯光铺洒在门前的广场上，其上不断闪动着瞬间消失的涟漪，片片相隔，犹如锦绣上美丽的花纹。抬头仰望，闪亮的灯球处，密密麻麻的细雨针织着。

  脚步没有停，一直向前，身体却哆嗦着，真的有些冷。紧紧地抱住自己，望向北方，我是否是想家了。家里，那里有妈妈的微笑和慈祥，也有爸爸的愤怒与责骂，但肯定不会有这种冷。继续走着，朝北。妈妈，不用为我担心，儿子在外面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。对不起谁，也要对得住自己的身子，你说是吗？爸爸，你和妈妈生育了我，又费尽心思教我说话和走路。还记得同龄的孩子已经会说一口流利的话，我却是个结巴；同龄的孩子已经会走路了，我却只会爬。而现在我不是既会说话也会走路了嘛。爸爸，你教我走路，可我的路毕竟是要自己走的，今天的路，明天的路，不管是风风雨雨，曲曲折折，泥泞塌陷，还是山山相连，泽泽相扣。
  　　

  明天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，与亲人观灯，和同学看烟火，都是那样值得怀念。记得去年元宵节晚上看的是烟火，那绚丽的烟花，拥挤的人群，软软的沙滩，皆历历在目。到海边走走吧，或许那里可以找回一点感觉。可是我忘记了现在是雨夜，找到的自然是另外一种感觉。

  穿过“情侣路”，沿着“名亭公园”到“野狸岛”那条长长的路桥一直走下去。湿冷的海风接连不断地吹向脸庞，箭雨遇风起势，“啪啪”响地射在雨衣上。近处海岸波涛涌动，似千万条畅游的水蛇；远处则什么也看不清，只是一片铅灰色的雨雾。不，我似乎看见一样东西，仔细瞧，那是一条辨别不清颜色的船，好像是传说中的鬼船，高高的白帆传递着美人鱼的歌声。这船似乎迷途了，有时向前，有时向后，有时向左，有时向右，后来居然不走了，只是不停地原地打转。排山倒海墙壁似的巨浪中，它只是打着转，有时在浪尖，有时在浪身，有时在浪下，有时……突然又什么看不见了，揉揉眼睛，远处的海依旧只是一片铅灰色，不见风浪，也不见什么船。再揉揉眼睛，刚才是幻觉还是真实，我真的有些糊涂了。

  回头，沿着这条走过的路桥望去，只见“情侣路”恰似一条闪光的线，不粗不细，灵动地点缀着珠海的雨夜。对此我却没有多大的兴趣，心里只是惦记着那艘迷途的船。希望天尽快好起来，它可以找出方向，直挂云帆乘风破浪，不再如此迷茫。



  这篇文章，送给我的朋友、亲人，送给那些曾迷茫或正在迷茫的人们，也送给我自己。